前妻说孩子要学钢琴费用平摊,我去琴行问了价格,她说的贵三倍
手机屏幕上 “林薇” 两个字还在闪,我盯着她发来的数字,手指在大腿上磨得发疼。三千六,这是她说的孩子钢琴课一个月的费用,要我承担一半。
我刚从工地下来,安全帽上的灰还没拍干净。工头催着签结算单,我躲到工地门口的树荫下接她电话,汗水顺着脖子流进工服领口,凉丝丝的痒。
“子轩说在学校音乐课摸了钢琴,回来就哭着要学。” 林薇的声音隔着电流,比平时尖了点,“我跑了两家琴行,这家最靠谱,老师是音乐学院的,一对一教学。”
我弯腰从裤兜摸出烟,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着。烟雾飘进眼睛里,涩得慌。
“多少钱?” 我问。
“一个月三千六,我们平摊,你转我一千八就行。” 林薇顿了顿,“离婚协议写了,教育费各一半,这个没毛病吧?”
我没接话。子轩八岁,刚上二年级,上次见面还抱着我的脖子说要奥特曼卡片,怎么突然就想学钢琴了。
“我明天去问问。” 我把烟蒂踩在脚下,水泥地烫得鞋底发黏,“你把琴行名字发我。”
林薇报了个地址,在市中心的商圈里。挂电话前,子轩抢过手机喊了声爸爸,声音软乎乎的,像刚出锅的糖糕。
“爸爸,钢琴键是黑白的,像熊猫的脸。”
我笑着应了,挂了电话才发现,嘴角的纹路都僵了。离婚两年,子轩跟林薇过,我每个月准时打两千块抚养费,逢年过节再添点。孩子的教育费从没含糊过,上次买学区房的首付,我咬牙凑了二十万,自己搬到工地附近的出租屋住。
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,换了件干净的 T 恤,坐公交去那家叫 “乐音” 的琴行。公交车摇摇晃晃,我看着窗外的街景,路过以前和林薇常去的菜市场,现在改成了网红打卡点,墙面上画满了彩色的涂鸦。
琴行在商场三楼,玻璃门擦得锃亮,门口摆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,琴盖敞开着,琴键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。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迎上来,脸上的笑比空调风还凉。
“先生,是给孩子看钢琴课吗?”
“我问问价格。” 我往里面扫了一眼,几个孩子坐在小房间里练琴,隔音玻璃上贴着 “正在上课” 的纸条,“一对一,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学。”
姑娘引我到前台,递来一杯温水。纸杯壁上的水珠沾在我手背上,凉丝丝的。
“我们这边分不同等级的老师。” 她打开平板电脑,指尖在屏幕上划着,“普通老师是八十块一节课,一周两节课,一个月六百四。”
我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。
“资深老师一百二一节,也是一周两节课,一个月九百六。” 她抬眼看我,“还有教授级别的,两百一节,不过小学阶段一般用不上这么好的资源。”
我掏出手机,调出林薇发的消息。三千六,是这个价格的三倍还多。
“有没有更贵的?” 我问。
姑娘愣了一下,又点开一个页面:“如果是想长期学,我们有年卡套餐,包含乐器保养和乐理课,算下来一个月也就一千二左右。”
我谢过她,走出琴行的时候,后背已经汗湿了。商场里的冷气很足,可我觉得浑身发烫,像被太阳晒透的钢筋。
我给林薇打微信电话,响了五声才被接起,背景里有子轩的笑声,还有水流的声音。
“你问了吗?” 林薇的声音有点含糊,像是在洗菜。
“我在琴行门口。” 我靠在商场的立柱上,看着来往的人群,“普通老师八十一节课,一个月六百四,你说的三千六是怎么回事?”
电话那头的水流声停了。
“你问的是哪个老师?” 林薇的语气硬了点,“我找的是张老师,音乐学院的副教授,人家一节课就要四百五。”
“小学二年级的孩子,用得着副教授吗?” 我提高了声音,旁边有个宝妈看了我一眼,我赶紧压低音量,“而且就算四百五一节,一周两节课也才三千六,你就不能选个便宜点的?”
“子轩有天赋!” 林薇喊起来,“老师说他手指长,节奏感好,不能耽误了。”
“天赋不是这么烧钱烧出来的。” 我叹了口气,“我一个月在工地上累死累活,也就挣八千块,除去房租和生活费,剩下的都给你们了。”
“你少来这套。”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当初离婚的时候你怎么说的?说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,现在就反悔了?”
我攥着手机,指节发白。离婚那天,林薇哭着说怕委屈孩子,我拍着胸脯保证,只要是为了子轩,多少钱都愿意出。那时候我刚接了个大工程,手里有点余钱,说话也硬气。
可现在工程尾款拖了三个月没结,我上个月的房租还是跟工友借的。
“不是反悔。” 我放软语气,“咱们得量力而行,先找个普通老师入门,要是子轩真喜欢,以后再换好老师也行。”
“不行!” 林薇一口回绝,“张老师的课很抢手,我好不容易才排上号,定金都交了五百。”
“定金你怎么不跟我商量?”
“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?” 林薇冷笑一声,“每次跟你说孩子的事,你不是说忙就是说没钱,你当爹的能不能上点心?”
电话被挂断了,忙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。我站在商场门口,看着街对面的幼儿园放学,一群孩子背着书包跑出来,家长们举着牌子接人,脸上都是笑。
我想起子轩刚上幼儿园的时候,也是这样。我每天早上送他去,他抱着我的腿哭,林薇站在旁边笑,说男孩子要勇敢。那时候我们住的房子不大,但是很暖和,厨房里永远飘着饭菜香。
手机又响了,是工友老周发来的消息,问我下午回不回工地。我回复 “马上回”,收起手机往公交站走。
下午在工地搬钢筋的时候,心思总不在焉。老周看出我不对劲,递过来一瓶水。
“跟媳妇吵架了?” 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,他的手掌粗糙,全是老茧。
“前妻。” 我拧开瓶盖,灌了一大口,“孩子要学钢琴,她报了个天价课,要我平摊。”
老周嗤笑一声:“女人就是这样,总想着给孩子最好的,不管能不能承受。” 他顿了顿,“我家闺女学跳舞,一节课一百二,我都觉得肉疼,不过没办法,孩子喜欢。”
“子轩才八岁,他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?” 我把钢筋扛到肩上,脚步晃了一下,“说不定是林薇自己想让孩子学,跟孩子没关系。”
老周没接话,只是叹了口气。
晚上下班回到出租屋,我煮了包泡面,刚吃两口,手机就响了。是我妈打来的,她的声音总是很急促,像有什么急事。
“你跟林薇是不是吵架了?” 我妈问,“她刚才给我打电话,哭哭啼啼的,说你不给孩子出钢琴费。”
我把泡面碗放在床头柜上,汤汁洒了一点在床单上,油渍晕开,像一朵灰色的花。
“不是不给,是她报的太贵了。” 我揉了揉太阳穴,“普通老师一个月六百四,她非要找什么副教授,三千六一个月,我哪承受得起?”
“林薇也是为了孩子好。” 我妈叹了口气,“你爸当年要是有条件,也想让我学个乐器,女孩子家,有才艺总是好的。”
“那也得看条件啊。” 我提高了声音,“我现在住的房子月租五百,墙皮都掉了,她住的是咱们以前的房子,一百二十平,我每个月还得给她两千抚养费,她怎么就不知道省省?”
“你这话就不对了。” 我妈急了,“林薇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,子轩是你亲生儿子,你不能委屈他。”
我没说话,挂了电话,把剩下的泡面倒进垃圾桶。出租屋的窗户对着工地,晚上只有几盏路灯亮着,昏黄的光打在墙上,像一块脏抹布。
第二天早上,我没去工地,直接去了林薇家。她住的小区还是我们以前住的那个,安保很严,我跟保安说了半天,才被放进去。
敲了三下门,门开了,是子轩。他穿着蓝色的校服,背着书包,看到我,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“爸爸!” 他扑过来抱住我的腿,“你怎么来了?”
我弯腰抱起他,他身上有淡淡的牛奶味,跟以前一样。
“爸爸来跟妈妈商量点事。” 我走进屋里,换了鞋。
客厅还是老样子,沙发上放着子轩的玩具车,茶几上摆着他的画,画里有两个小人,一个戴眼镜,一个扎马尾,旁边还有个小不点,应该是他自己。
林薇从厨房走出来,系着围裙,手里拿着锅铲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 她问,语气很冷淡。
“我来看看子轩。” 我把子轩放在沙发上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奥特曼卡片,“爸爸给你买的,稀有款。”
子轩欢呼一声,接过卡片,趴在沙发上翻看起来。
林薇把锅里的菜盛出来,放在餐桌上,是子轩喜欢吃的番茄炒蛋,颜色很鲜亮。
“坐吧。” 她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,“我刚做好早饭,一起吃点。”
我坐下,看着餐桌上的粥和小菜,还有子轩的牛奶杯,都是以前我们常用的。
“关于钢琴课的事。” 我开口,“我不是不愿意出,是真的觉得太贵了。”
林薇盛了碗粥放在我面前,粥很烫,碗壁都发热。
“我知道你不容易。” 她的声音软了点,“但张老师真的很厉害,他教过的孩子,很多都考上了音乐学院附小。”
“子轩才八岁,不用这么早就定方向吧?” 我搅了搅粥,“先找个普通老师,让他入门,要是真有兴趣,以后再找好老师也不迟。”
“我怕耽误他。” 林薇叹了口气,“我们小区有个孩子,跟子轩一样大,学钢琴三年了,现在都能弹《月光奏鸣曲》了。”
“每个孩子不一样。” 我放下勺子,“林薇,我们离婚的时候说好的,孩子的教育费平摊,但得是合理的费用。”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打开琴行的报价单,“你看,普通老师八十一节课,资深老师一百二,这都是合理的,三千六一个月,真的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。”
林薇没看手机,只是低头吃粥,勺子碰在碗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我昨天跟我妈打电话了。” 她突然开口,“她说当年你爸就是因为舍不得钱,不让她学跳舞,她遗憾了一辈子。”
我愣住了。我妈确实跟我说过这事,她说那时候家里穷,我爸觉得跳舞是不务正业,就没同意。
“我不想子轩以后跟我妈一样,有遗憾。” 林薇的眼睛红了,“我一个人带孩子,有时候真的觉得累,但是一想到子轩,我就觉得不能松懈。”
子轩听到我们的对话,抬起头:“妈妈,我不要学钢琴了,我想爸爸多陪我玩。”
林薇摸了摸他的头,没说话。
我看着子轩,他的眼睛跟林薇一样,很大,很亮。我突然觉得很愧疚,我陪他的时间太少了,除了每个月的抚养费,我好像没为他做过什么。
“这样吧。” 我开口,“我去找琴行问问,有没有中间价位的老师,比如一百二一节的,我们平摊,一个月九百六,我能承受。”
林薇抬起头,看着我,眼睛里有泪光。
“另外,” 我继续说,“我这个月工资发了,先把你交的定金给你,五百块,对吧?”
林薇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
子轩突然放下卡片,跑过来抱住我:“爸爸,你真好。”
我抱着他,感觉心里暖暖的,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。
吃完早饭,我送子轩去学校。他牵着我的手,蹦蹦跳跳的,跟我说学校里的事,说他的同桌今天带了个新的文具盒,说美术老师夸他画画好看。
走到学校门口,他突然停下来,看着我:“爸爸,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?”
“爸爸这周末就来。” 我蹲下来,帮他整理了一下校服领子,“带你去公园玩,好不好?”
子轩用力点头,背着书包跑进学校,跑了几步,又回头朝我挥手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,心里酸酸的。
下午我又去了 “乐音” 琴行,找到了之前接待我的那个姑娘。
“我想找一百二一节的资深老师。” 我跟她说,“有没有推荐的?”
姑娘很热情,给我推荐了一位姓王的老师,说她有五年教学经验,特别擅长教小孩子。
“我能跟王老师聊聊吗?” 我问。
“可以,她今天下午有时间。” 姑娘领着我去了一个小房间,里面摆着一架白色的立式钢琴,墙上挂着一些孩子们的获奖证书。
没过多久,王老师来了。她三十多岁,穿着休闲的运动服,脸上带着笑,看起来很亲切。
“您好,我是王老师。” 她伸出手,“听说您想给孩子报钢琴课?”
我跟她握了握手,她的手很软,不像林薇的手,因为常年做家务,指关节有点粗。
“我儿子八岁,刚上二年级,第一次接触钢琴。” 我跟她说,“我想让他先入门,培养兴趣为主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 王老师笑了笑,“这个年龄段的孩子,主要是让他们觉得钢琴好玩,不能逼得太紧。” 她顿了顿,“我上课的时候,会结合一些儿歌,让孩子在玩中学,效果很好。”
我跟她聊了很久,问了很多关于教学的问题,她都耐心地回答了。最后,我跟她定了每周二和周四下午的课,一个月九百六,我和林薇各出四百八。
走出琴行的时候,阳光很好,照在身上暖暖的。我给林薇发了条微信,把王老师的情况跟她说了,还有费用的事。
没过多久,她回复了:“可以,我明天去跟张老师说一声,把定金退了。”
我笑了笑,给她转了四百八过去,备注:“子轩钢琴课第一个月费用。”
她收下了,没再发消息。
晚上我回到出租屋,煮了碗面条,加了个鸡蛋。吃完面,我给子轩打了个视频电话,他刚写完作业,正在看动画片。
“爸爸,妈妈说我明天去见新的钢琴老师。” 子轩拿着手机,凑到镜头前,“老师会教我弹《小星星》吗?”
“会的,只要你认真学。” 我笑着说,“爸爸周末去看你,带你去吃肯德基。”
子轩欢呼一声,挂了电话。
我坐在床边,看着手机里子轩的照片,心里很踏实。离婚两年,我和林薇总是因为各种事吵架,有时候是抚养费,有时候是探视权,但每次一想到子轩,我们就会各退一步。
第二天下午,林薇给我发了个视频,是子轩在琴行练琴的样子。他坐在钢琴前,小手在琴键上敲着,虽然弹得断断续续,但很认真。王老师站在他旁边,耐心地指导他。
我给林薇回了条消息:“子轩很认真,以后我们多沟通,别再吵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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